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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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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倒了?

曹操驚道:“好端端的怎麽會病倒了, 現在這天氣也不像是會得傷寒, 莫非是有什麽頑疾?”

一聽荀彧病倒, 曹操的忙丟下手裏正在處理的事情給屬下,又命親衛典韋前去守軍傳遞消息,自己騎上馬往荀彧府邸趕去。

荀彧在許昌的府邸距離皇宮極近,為的是方便辦公的緣故, 由於在曹操打下豫州後, 荀氏族人都紛紛搬回了潁川, 部分人又前來投靠曹操做事, 以至於荀彧家中有不少族中帶來的仆從。只是到底他沒有娶妻,家中沒什麽女眷。

曹操聽說, 以前荀緄太傅本打算為荀彧與五侯宦官唐衡收養的女兒定親, 也是家族聯姻了,結果五侯倒了,被劉宏玩殘玩死了好幾個,唐衡自己也一腳踏入劉宏的棋盤中, 被坑舉家身亡, 死了幾個宦官,又有了新的宦官登場, 當初那門與唐氏的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荀彧從那時候起就仿佛被詛咒了一樣, 和誰定親誰家閨女就死,不是得病死就是家族被滅,鬧得人們都說他命硬,克妻。因荀氏大族地位擺在那邊, 人們不敢在明面上議論,荀彧又在最為關鍵的年齡一頭紮入了名為曹操的小船上,專註了事業,也就忽視了家裏,不知不覺這麽多年過去了,整日裏與書籍、公務為伴,家裏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

曹操在仆從的指引下見到了荀彧的管家,那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稍有些眼熟的面容似乎以前在潁川見過,一看就是在荀氏大家族土生土長出身的管事。

管家恭敬告訴曹操:“已經為家主請過大夫了,大夫說家主並無大礙。”

大夫的原話是操勞過去,郁結在心,心病若無心藥醫治,身體也會被拖垮,開藥方也不過是開了些安神的方子。

曹操道:“我先去看文若,還請管家將藥方拿來給我看看。”

他才不信管家輕描淡寫的話,這些仆從為了安他心從來都是挑好話來說,與其相信他們隱瞞的話語,不如問了藥方自己來推測。

他隨先生們學過藥理,對於基礎的藥方還是能夠辨認出來的,其中幾味藥一看就知道是治什麽病,由此可以推斷是大病還是小病。

在曹操看來,荀彧這樣很少生病又勤奮鍛煉的身子骨能直接病倒,那定是來勢洶洶的大病了!

管家不敢阻攔他,送曹操到荀彧房門口,彎腰低聲道:“家主剛用了藥,睡下了。”

“你聲音輕點,我去看看他,”不見到荀彧他怎麽能放心呢?

曹操放輕聲音,走入那間荀彧的屋子。

他的臥房與他的性子一樣淡雅,如墨如畫,主色調是淡淡的青色,內裏裝飾簡單,墻壁上有雅致的畫作,玄關青瓷花瓶做點綴,就連屏風都是藏青色的花紋。

屋內的窗戶關著,沒有點亮燈,以至於環境有些昏暗,曹操走近看,見床榻上的人正在熟睡,如墨的發絲散落在枕邊,唇色蒼白,而臉頰緋紅,風華絕代的美男子便是病中都有雕零般病態之美。

遺憾的是,曹操是個睜眼瞎,看美麗的事物不看臉,只看胡子,他見荀彧把胡子都刮幹凈了,下巴瘦得都快成瓜子臉了,不由懊惱:“怎麽會病成這樣呢?”

曹操輕聲嘀咕了句,有些擔憂地輕輕一探,手指感受到其上滾燙的溫度,皺了皺眉。

荀彧燒得有些迷糊了,他本來就熱著,服了祛除寒邪的發散解表之藥,捂著被子就有些出汗,現在腦袋上再探上來一只熱乎乎的手,陽氣十足,他就更熱了,不由難過得睜開了眼睛。

迷迷糊糊看清來人是誰,他混沌的腦子緩慢轉動起來,遲疑問:“主公?”

“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情況,困了就接著睡,不必管我,”曹操握住了荀彧的手腕,感受他脈搏跳動的頻率,那脈搏渾厚著呢,咚咚咚地敲擊在他的指尖,就是心跳快了一些,也難怪荀彧呼吸急促。

曹操心下稍安,到底是常年鍛煉的身體,荀彧的身體底子還在。

荀彧本就困著,眼皮子都幾乎黏在一起,費力睜眼已經是極限了,得到信任之人的安撫,他也沒力氣去多想,順從本能就閉上眼睛再次睡了過去。

曹操問管家要來了藥方,見大夫開了發散解表的藥,其中還摻雜了些許安神的配方,點點頭:“不知是哪一位大夫為文若看的病?可方便將他帶來見我?”

管家低聲道:“是游歷到城中的郎中,有神醫之名的華佗華大夫。”

曹操楞了下:“那位游歷天下神出鬼沒的華大夫?聽說他為袁紹和關羽治過病,由此而名聲大噪。”

“華大夫就在許昌城北,聽說他再過不久就要南下去往荊州,司空若是要見他,仆這就去將華大夫請來。”

曹操應下了,心裏則對神醫的名號不以為然,這年頭誰還不知道誰?曾經的張角用符水治病,都被人稱呼為神醫,名聲傳揚千裏之外呢!

在曹操心裏,真正能稱的上神醫,並且得到他敬重的人唯有那憑借一人之力就守護長沙郡戰勝傷寒疫病的張仲景!沒有親眼見識過神醫的治療水準,曹操不信華佗能厲害到哪裏去。

那華佗已經五十五歲,頭發花白,發際線還挺高,一看就是動腦子動得太多提早脫發的癥狀,待看到他那仙風道骨的胡須,曹操緩緩道:“你就是為尚書令治病的神醫?尚書令得了什麽病你可能說明白?”

面前的是朝中權傾朝野的司空,說話矜貴傲慢些也正常,華老大夫說話溫吞,寵辱不驚,無論是否被人為難,都會用他那獨特的拖音娓娓道來:“尚書令得的,看似是寒邪入侵所至,本質上卻不然。”

曹操命人給華佗賜座,再問道:“本質上是什麽?”

華佗道:“是因心中有病,再加上操勞過度,身體沒能應付上外在與內在的交困,於是就病倒了,老生有為尚書令開藥方,暫時吃吃能緩解好轉,但若是心結不解,好好的身體也會被拖累。”

曹操沈默半晌,再次追問:“可有辦法醫治?”

“表面的風寒,尚書令年輕力壯,用藥後自行會好,若是輔以捏積、針灸,則好的更快,內裏的心病恐怕難治,心結不解,會影響身體的愈合,不過尋常人治愈需要一段時間,若是由老夫出手,十天半個月就能將外在的疾病治愈。”華佗不卑不亢說道。

曹操如同審問犯人一樣追問道:“哦?這麽有把握嗎?你且說說什麽是捏積,什麽是針灸?”

也虧得華佗耐心,盡管說話溫吞,仍然將理論都說給了曹操聽,曹操自幼學習內力與穴位,對於穴位經脈,了解頗深,他聽華佗言之有物,對人體經脈了然於胸,顯然是有真水準的,漸漸松開了眉頭。

“既然捏積與針灸對疾病好轉有好處,還請華大夫留在尚書令的府上為他治療,直到他痊愈為止。”

華佗撫摸胡須,連連點頭:“好說,好說,只是診金……”

“價格幾何?”曹操挑眉問道。

華佗剛想報數,一想曹操手裏有人有軍隊,搖了搖頭,耿直詢問:“若是老夫治好了尚書令,能否請曹司空派遣人護送我去荊州,來充當此次診金?”

管家顫了顫,為華佗的大膽捏了把汗,他可真是什麽都敢說,竟敢與曹司空討價還價!

曹操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冷冷詢問:“你要去荊州做什麽?”

華佗道:“想與神交許久的張長沙見一面,探討藥理疾病。”

世道紛亂,他一個大夫游歷各地可不容易,若不是有一身能吃飯的手藝,又專挑大城市走,說不定就死在亂軍之下了。

豫州與荊州之間有兩郡是曾經曹操戰略性北撤放棄的荒蕪土地,那邊有成群的流寇,土匪,還有各種勢力錯綜覆雜在其中爭鬥,想要去往荊州,首先要通過這一塊曹操沒有下手去收拾的地方,華佗想著自己的路費也夠了,於是提出了想要人護送的要求。

曹操暗暗嘀咕,這大夫膽子還真大,一點都不怕他,還能提要求,看來本事不小。

“聽說你曾經為袁紹治療過頑疾?”

曹操的話題轉變令等候在一邊的管家捏了把汗,而華佗溫溫吞吞地反應片刻,不緊不慢回答道:“餘曾為袁州牧治瘺,病好不覆發,卻險些被其害死。”

華佗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低聲嘆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這話的意思是:我曾經為袁紹治療潰爛經久不愈的痔瘡,治好了卻差點被他謀害死。

曹操:“……”

他要是袁紹,恐怕也得要華佗的小命,這老大夫說話太溫吞,看似溫和寬宏,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出口的話有多得罪人。

曹操感到很驚奇:“你是如何活到現在的?”竟然沒有因為脾性而被人打死。

華佗想了想,猜測道:“總能遇貴人相助,善事做多,運氣就好了。”

曹操剛開始對號稱神醫的大夫有些偏見,語氣不善,初步交談下來,大約也能摸索出華佗這人的性子,從穴位經脈探討上能看出,這大夫的醫術還不錯,用的藥方也沒什麽問題。

留下華佗後,曹操讓華佗給荀彧制定治療計劃,在他退燒後,開始給荀彧進行全方位的後續治療。

華佗讓人把病人扒光,點燃火燭,用清理後的竹罐吸滿他的後背。第二天用銀針紮在他的腦袋、身上,再捏轉銀針。再比如他問曹操要了一塊玉,往荀彧後背塗抹上油,然後刮來刮去,刮出了滿後背的紅沙。

荀彧雙目含淚:主公給的,他都願意接受。

他宛如熏魚被華佗翻來覆去搗鼓,到了第五天,華佗給他來了個捏積,從腦袋到脊柱,鐵掌揉捏提拉,端是酸爽無比,硬核的治療之法帶來酸爽體驗,曹操看了,恍然大悟,原來“捏積”就是推拿呀!

管家滿目憂心,時而聽見荀彧慘叫,急地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看到荀彧後背那些刺目驚心的紅沙時,心裏對華佗的治療之法懷疑更重。管家暗暗焦急:他該不會是為家主請來了個徒有其表的庸醫吧?

倒是曹操,在見識過華佗的刮痧療法後讓他給自己脖子來了一套,感覺還挺爽。

他帶著脖子上的刮痧印子回家,還被曹嵩追問是哪一家潑辣的姑娘將他撓成了這樣,曹操哭笑不得地一陣解釋,又將這“刮痧之風”傳遞到了自己家。

不出三日,刮痧之風席卷了整個許昌,誰家有個腰酸背痛的都會請人找郎中問上一句“你會刮痧嗎?”

華佗給荀彧治療的第六天,藥到病除,一覺睡醒神清氣爽,背不疼了,腿不酸了,還特別餓。

華佗再次給他把脈,滿意地點點頭,告訴荀彧:“荀令君只需勤加鍛煉,切勿多思慮,基本沒有大礙了。”

荀彧也不知道自己管家從哪兒招來這樣一身硬本事的大夫,華佗喜歡鉆研疑難雜癥,在給荀彧治療的同時也不忘給府中其他人治一治。

他給侍衛治療腳氣,直接讓侍衛將腳泡在熱水中,然後用刀子刮,再輔以草藥。他給廚工治療背瘡的時候,幹脆直接下刀子去切,切完了再敷上草藥,這種疾病放在外頭,別人根本不敢讓他下手。除此以外,他還會看小兒疾病,還會接生!

這樣全能的大夫,曹操有點舍不得送他走了。

於是曹操邀請華佗,詢問可願意做一官半職,做像張長沙一樣的事業,能一邊治理百姓,一邊將治下搗鼓成一片醫風聚集的寶地?

華佗拒絕了:“張仲景出身大族,本身有治理一方的能耐,老夫自己幾斤幾兩還不知道嗎?我做不了那些活的,還請曹司空履行諾言,將我送去荊州。”

神醫即將離去,曹操又提了一個要求,讓華佗教導他的下屬醫吏們捏積、刮痧之法。

付出就該得到匯報,華佗給人治療就像是做買賣一樣,要不是長久以來喜歡要價,他早就因為接濟窮人而餓死,正是因為遇上了有錢人喜歡敲竹杠,他才有餘財能夠接濟普通百姓。

聽完曹操的話,華佗提出來:“教導可以,診金不能少。”

曹操不在乎錢,見這大夫似乎鉆進了錢眼裏,拋出誘惑:“吾願以千金挽留神醫,你可答應?”

華佗搖了搖頭:“賺錢是為了路費與藥費,南下卻是為了追求醫學的真理,錢可以不要,張機我一定要去見的。”

比起一個痊愈的荀彧,丟失一個華佗不算什麽,曹操想了想,派遣了呂布的一位下屬副將張遼,率一隊人護送華佗南下,就連渡江的船只雇傭錢都幫華佗給包圓了。

要說最佩服華佗的,還要屬荀彧府上的管家,這些天他感覺到華佗一再試探曹操的底線,若是換了別的當權者,或許直接就將他給殺了,看看他都說的什麽話?

若是有人腦袋疼,就刨開腦袋看一看,這種瘋子一樣的大夫,也就只有曹操這樣心胸寬廣的人能夠容忍了,袁紹派人追殺華佗不是沒有道理的,說不定他還曾經提出要切開袁紹屁股治一治呢!

曹操只要一想到那畫面,就幸災樂禍地樂呵起來,一點沒在意華佗的耿直,要診金錢財沒事,那是勞動所得,有人能靠種地吃飯,有人靠行商吃飯,自然也有人靠治病吃飯,他大方地送了華佗千銖,贈布匹五十塊,卻遭到了拒絕。

華佗希望曹操將這些布全部折合成藥材。

就連荀彧都覺得華佗膽子未免太大了,討價還價也要看對象,他一再蹬鼻子上臉的人可是曹操啊!

曹操曾經重視兗州當地的藥材種植,軍中還有藥田,各種常見的藥材庫存還真不少,一箱而已,揮揮手就同意了。

離去前,華佗真誠地拜謝曹操道:“此去拜訪張機,完成後若有機會,老夫一定前來兗州定居,我見了那麽多將軍和官老爺,官架子大的很,人卻都很小氣,沒有誰像曹司空這樣心胸寬廣又大方的。”

在的時候盡說得罪人的話,離開前又拍曹操馬屁,也虧得曹操心情好不與他計較。

痊愈以後,荀彧與曹操說起了董承集合眾人反曹之事,說起自己解決董承一家的時候,荀彧語氣平淡,輕描淡寫,他又提到了那份參與反曹的名單,將玉帶詔遞給了曹操看。

曹操無奈道:“這就是你郁結在心的原因?”

既然不願意,怎麽不讓別人去做呢?何必自己親自上場走到帝王的對立面,一直以來的堅持與信仰被自己親手打破的感覺那得多難受啊!

曹操卻不知,荀彧的信仰來自於他,堅持也是為了跟上他的腳步,就連忠於漢室,救國安民,都是少年曹操對荀彧的洗腦影響,而非父親荀緄的教導。一直以來禁錮著他行為的,不是信仰,而是從小灌輸進腦子的忠君愛國。

既然已經做了,荀彧不是逃避現實的人,他坦言告訴曹操:“此前我就已經知道陛下給董承寫了玉帶詔,他以明謀示意我看的時候,我隱瞞了主公,是我對待主公不誠。”

曹操打斷了他:“可你把董承殺了。”

荀彧搖了搖頭,隱瞞是事實,曹操不怪他,他自己心裏就過不去,現在坦白說出來,心裏果然舒服多了。

荀彧摸了摸自己心口,感覺很驚奇,他原以為自己的心結在於走到了帝王的對立面,做了欺君罔上的事情。現在向曹操坦白以後,反而倒像是沒有心裏負擔了似的,原先那股子沈悶郁氣都散去了不少。可見,在他的潛意識裏,對待主公的忠貞遠勝對待漢室的忠誠。

荀彧陷入了自我懷疑的良久沈思中,倒是曹操見他不說話,還有些擔心他心思太重再把自己弄病了,於是說道:“這份名單上的人稍後一一處置,至於劉備,若殺死他,張飛與關羽兩大將軍必定率領青州軍反叛,我與袁紹大戰在即,現在不如先以安撫為主。”

荀彧擡起頭,直視曹操,將曾經的那些謙退禮節,內斂含蓄盡數拋棄,以直白的話語相問曹操:“若主公日後打下天下,會選擇稱王稱帝,推翻漢室嗎?”

這樣的話,不該是荀彧問出口,由郭嘉來問出口還差不多,曹操顯然是被荀彧的一記直球給打蒙了,他眨了眨眼,半天才反應過來荀彧在問什麽。

“你……”

荀彧有些緊張,不知道若是曹操回答是自己未來會怎麽做,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辭官歸隱,離開主公罷了,他不知道以後能跟隨曹操走到什麽地步,也許天下一統的那一刻,就是他們分道揚鑣之時。在他的心目中,給與他信仰的那個曹瞞,是漢室忠臣,他們可以互相扶持經歷風雨,封侯稱王,他卻不能陪主公一起享用,因為小彧與阿瞞約定好了要一同為大漢鞠躬盡瘁,初心在此,絕不更改,是漢臣,致死都只能是漢臣。

“你為什麽會這麽問?”曹操不解道:“我不會殺陛下,也不會稱帝,他可是阿宏的兒子啊!”

荀彧:“……”

他倒是忘記了,在主公心裏有一個一輩子都忘記不了的“白月光”,他可以博愛所有人,唯獨那個人在他心目中地位最特殊,那就是人人都痛罵的先靈帝劉宏。就連自己在主公心目中的地位,或許都比不上先靈帝的。

曹操想了想,對他說道:“你等我下,我去取一樣東西。”

荀彧疑惑著,見他風風火火地離去的背影,眼眸中浮現出覆雜之色。

是什麽東西,令主公就這麽跑開?他們聊的話題還不夠嚴肅嗎?也許是董承之事的刺激,令荀彧深受影響,以至於一改曾經含蓄的作風,鼓起勇氣才坦言詢問出口,結果主公拋下他半路跑開了?

沒多久,曹操回來,手中拿著一卷保存完好的聖旨,那聖旨質地柔軟,上面還有正規的金絲邊,還是先靈帝時期專用的材料!

曹操將聖旨給荀彧看,解釋道:“這是先靈帝寫的聖旨,當初落在王允手中,也正是如此我才不得不請貂蟬去幫助王允殺死董卓,否則只是這個聖旨,就會令只有兗州的我成為眾矢之地。”

若是天下一統,而他真正成為一人之下那就不一樣了,這塊聖旨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放出來了。

荀彧打開,只見先靈帝的字跡在躍然其上,聖旨之中明確寫道:封曹操為攝政王,封號——魏!

荀彧手微不可見地輕顫了一下,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等他屏住呼吸讀完聖旨,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好半天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感覺自己一直以來的擔憂全部都成了笑話,他們主公從一開始就是先靈帝的人!為靈帝養兒子,為他重建漢室。靈帝死後還一直念念不忘他!

這樣想著,荀彧就覺得他的主公為先靈帝付出太多了,他們全心全意為主公,而主公全心全意為靈帝,心酸。

他深吸一口氣,幹巴巴地詢問曹操:“主公是打算,讓宏兒成為您的繼承人嗎?”

提到這事,曹操就頭疼了:“只要他願意,可問題是他不願意啊!他說他想做紈絝子弟,一輩子吃喝享樂,我還能怎麽辦?我還能逼迫他不成?”

荀彧沒想到自己那新收的弟子竟還有這樣的“宏偉”願望,他皺了皺眉:“怎麽會?宏兒謙虛好學,不像是不學無術的人啊!”

曹操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騙他,一定是曹宏對曹操說過這樣胸無大志的話,才令他露出這樣無奈的表情。而曹操顯然是極其疼愛這個兒子,尋常父親若是聽到孩子這樣說早就揍孩子了,他卻只能無奈幹瞪眼,定是寵溺孩子太過了。

荀彧漸漸嚴肅了面容,對曹操承諾道:“主公給我看這封聖旨,對我的信任已經超越了您的性命,現在您將自己未來的繼承人交給我做弟子,我必定承擔起教導的責任,將他培養成才,還請主公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宏兒荒廢了他那樣好的資質!”

曹操:“……”

作者有話要說: 荀彧:我很較真,我還認死理

曹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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